第2章

    灰色的烟雾不规则地缠在一起,我指间的烟烧着,烟灰自己掉在地上。
    那几分钟,我看着老胡,心里第一次有了很多关于他的想法。
    我说:啊。
    我没问他你问的是谁,因为这个人只有可能是他。
    老胡竟然看出来了。
    我低头抽烟,问他:你说说,怎么办?
    我问他怎么办不是我不敢,而是我不知道他敢不敢。
    这个年代我们不被承认。
    他敢不敢呢?
    老胡说:不知道。
    很诚恳。
    我点点头,说我也不知道。
    那怎么办呢?
    总要有办法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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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
    手机里放着《唯一》,忍不住,写了
    第2章5-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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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曾经也把爱捧得很高,所以那时我觉得我肯定不爱他。
    喜欢这个词对我来说太矫情,所以我也不说我是喜欢他。
    而是说,我觉得他有点意思。
    这可能就是我莫名其妙的自卑。
    高中的时候我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学生,甚至在有些老师的口中,我算不上学生,我不是特别在意这个,他们怎么觉得就怎么觉得吧,我都认。
    学校按照成绩分班,一到四班都是重点班,而他在的一班是重点班中的重点班,换言之,本校能考上清北的人,都在那里了。
    从五班开始就是普通班,但普通班也有三六九等。
    和前面一样,普通班也是号数越小的,成绩越好。
    你是不是很奇怪?我之前还说我算不上好学生,可是所在的班级成绩竟然还不错。
    那我觉得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标准。
    或者说,成绩好的人,一定就是好学生吗?
    但是必须要说,挺多人对我的成绩感到诧异的,包括我自己。
    实际上我知道,有一种人就是单纯脑子好,没什么别的原因。
    我就是那种欠打的人。
    教室按照班级排序,一班和五班刚好差一楼,而凑巧的是,一班教室就在我们班楼下。
    但这样也挺不方便的,因为如果我要看他一眼很难,我们基本不可能偶遇。
    每天早上
    第二节课下课之后是课间操,出楼队伍会堵,我们班是这一层最靠近楼道的班级,他们班正好是下一层最靠近楼道的班级。
    这样每次堵得走不动的时候,我会一直看着他。
    他很高,在我注意到他的时候就已经一米八了,在长高这方面我不行,我到现在都只有一米七九,当年少点儿,一米七五左右。
    所以他会站在队伍的最后面,而我在男生前排。
    身后几个兄弟打打闹闹,也趁着排队打量别班漂亮女生。
    可是我眼里只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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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天生就是同性恋。
    但我高中之前,确实对谈恋爱不感兴趣。
    可能是开窍晚,所以在意谁这种事情,在我这里来势汹汹。
    我开始计算我和他的交集,用了做数学选择题第一题的方法中的一种。
    画vn图。
    我画出属于他的子集:一班的所有同学、老师,他的亲人,学生会里的那些人,还有我不知道的他的朋友。
    我又画出属于我的子集:五班的所有同学、老师,我的亲人,还有吊车尾的班级里几个体育生(因为我们常常在一起抽烟,所以熟),以及我一些他不知道的朋友。
    我又把我的子集和他的子集放在一起,最后得出一个结论:我们的交集是从一楼到三楼的这段楼梯,每个星期一的朝会,和一个共同的英语老师。
    可惜他早上七点就到学校,我要卡着七点半的铃声来。
    星期一的朝会他常常站在台上主持或发言,我在队伍最后和几个人讲小话,或者翘掉去抽烟。
    我的英语是所有学科中最差的一门,要不是这门课我可能在四班的教室。
    他和任何一个普通同学的交叉也许都大于和我,但我想成为在他那么多的普通同学里,与他而言不普通的那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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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老胡问我怎么办,我最后说,追追看。
    烟快抽完了,我俩摁灭烟头,正要走,前方一声暴喝: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
    我一抬头,看见他了,所以老胡拉我我没走动,最后我俩同时被年级主任抓。
    他站在年级主任身后,安静地把我俩的名字写在那个本子上。
    我逗他,我问你这个本子上到底有多少我的名字?
    我低头,下巴卡着他肩膀,手也抬起来,但离他的衣服还有几毫米的距离。
    他微微偏开脸,没说话。
    我本来以为这会是我们除了校服的问题之外说的第一句话,可是他没有开口。
    我并不介意,所以我笑了声,退开了,跟着年级主任去他的办公室接受惩罚。
    老胡幽怨地看着我,好像我不在意他我们就能跑得掉一样,我劝他别想了,我们都被看见了,早跑晚跑,都他妈跑不了。
    回教学楼的时候他跟在我身后。
    对,是我身后,不是我和老胡的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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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们俩要分别写三千字的检讨,周一朝会上念。
    老胡差点儿没哭出来,我却开心得要死。
    如果我要上去说点什么,那我就能站在最前面,和他一起。